Marc Andreessen:AI 本质是软件,真正革命并非 ChatGPT,十年内机器人将是地球最大新型产业并带动中高端就业

在第一届里根经济论坛上,a16z联合创始人Marc Andreessen分享了他对AI和美国再工业化的深刻见解。他认为,AI的本质是软件,但其真正的革命并非ChatGPT,而是即将到来的机器人时代。未来十年,机器人将成为地球上最大的新型产业,并带动大量中高端就业机会。本文将深入探讨Andreessen的观点,分析AI如何从软件迈向硬件,以及这一转变如何影响美国的制造业、经济结构和社会政策。

Marc Andreessen:AI 本质是软件,真正革命并非 ChatGPT,十年内机器人将是地球最大新型产业并带动中高端就业

在不久前结束的第一届里根经济论坛上,a16z 联合创始人 Marc Andreessen 围绕 AI 以及美国再工业化的战略拐点展开了系统性讨论。

Andreessen 表示,我们正处于一个技术的深刻转折点,尤其是 AI 的转折点正在到来。AI 不再仅限于模型和云端运算,还将走向“具身化”——也就是机器人。

未来将出现 数十亿台机器人在现实中运行、劳动、制造、服务,我们需要大力发展未来的制造业岗位,这些岗位将围绕机器人系统的设计与制造展开。

AI 正在从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双极对抗,转向制造端的硬件之争。中国实际上复制了“American System”的路径,通过保护主义和产业集群的方式重建其工业能力。

美国是否希望继续成为工业超级强国,是一个政策选择,而非技术问题。未来 AI 驱动的经济体将呈现出不同于以往服务经济的结构,这将牵动贸易、移民、监管等多方面的政策安排。

AI 和能源的崛起可能带来一个新的产业时代,但美国当前政策在制造业和科技加速之间存在分裂。一方面是传统制造业复兴派,倾向通过关税和产业激励推动重工业回流;另一方面是技术加速主义派,更聚焦芯片、AI、能源驱动的新经济。两条路径在特朗普阵营中也有所体现。

“American System”的本质不只是关税,而是通过整个产业生态来实现工业集群与增长,包括主机厂与数千家零部件供应商共同组成的完整链条。英国产业崛起靠的是重保护、轻出口,随后走向自由贸易。美国也曾由麦金利从高关税走向“互惠主义”,先通过保护培育能力,再以关税作为谈判筹码获取外国市场。

从 1870 到 1970,美国经历了两轮高速增长。第一轮靠第二次工业革命,第二轮则由太空竞赛与电子、计算机技术推动。但自 1970 年代以来,美国经济增速大幅下降,转向服务业和金融化,并主动去工业化,这些都是一系列明确政策的结果。这套转型虽然带来硅谷、Austin 等地的知识密集型繁荣,但牺牲了更广泛的经济基础。

低增长与去工业化加剧了美国的民粹情绪,因为缺乏经济增长时,社会资源分配就成为零和博弈,导致社会撕裂。这些问题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文化鸿沟中表现得更明显:大城市成为高知识精英与服务底层的两极结构,而中产阶级被挤出城市,回流乡村,却发现乡村早已没有新的经济机会。

今天的城市病根在于“知识经济”将所有增长集中于都市,造成极端不平衡。农业时代或工业时代资源是分散的,但知识经济使得精英集中到硅谷、纽约等地,拉高城市生活成本,而中产家庭无法承受。

最终导致的局面是:城市只剩下精英与低收入阶层,真正维系社会稳定的中产阶层被制度性排挤。

这是一场制度性重构带来的地缘社会解构。无论是西雅图的微软、亚马逊高管被本地政客要“国有化”,还是旧金山的系统性崩塌,都是“金融化 + 去工业化 + 知识工作极度集中”的直接产物。欧洲亦然,在巴黎、伦敦等地也出现了“高端精英 + 客户底层”的结构,整个西方进入“中产出逃、城市失衡”的危险临界点。

这些都是选择,而不是不可抗的技术力量或历史命运。我们总是听到制造业已经过时、没必要再搞,但事实是,美国在过去几十年内所经历的去工业化和能源转型,都是具体的政策选择带来的结果。

比如 1971 年尼克松提出的“独立计划”(Project Independence),原计划在 2000 年前建成 1000 座核电站,让美国电网全面转向核能,从而加速电动车普及并摆脱中东能源依赖,结果却因他本人设立的 EPA 与 NRC 导致计划失败,这是一个典型的因监管政策逆转而错失产业转型的案例。

现在华盛顿正在重新评估包括核能、稀土、城市建设等一系列新政策选项。例如,在加州 Solano County,我们已经购入了相当于 4 倍曼哈顿面积的土地准备建设新城市,这些政策性工程的窗口正在重启。

AI 是一项关键变量,也是美国目前最强的战略领先点之一。但这需要政策配合,否则会因各州的监管立法而被扼杀。比如加州差点在半年前立法禁止 AI,是典型的“自毁长城”。欧洲已基本通过过度监管把 AI 判了死刑,很多 AI 人才正因此迁移到美国。今天 AI 正在美国真实发生,机会窗口完全存在,关键是我们要不要抓住它,这是我们的选择,而非命运安排。

AI 本质是软件,目前的应用,如 ChatGPT,本质只是移动应用,尚未创造实体就业大潮。但下一波转折已经开始,那就是“具身化 AI”,也就是机器人。这个趋势已经在无人机与自动驾驶领域实现:无人机已可自主飞行,自动驾驶汽车已实际运行中。

未来十年将迎来人形机器人等通用机器人大规模落地,形成地球上最大的新型产业,可能比人类历史上任何产业都大,且需要大量设计、制造、部署的中高端制造岗位。

正确的路径不是“把旧制造业拉回来”,而是“全力构建未来制造业”,打造超级自动化工厂与机器人供应链。

Elon Musk 所说的“外星无畏舰(alien dreadnought)”式超级工厂将成为标准模式,背后是数以千计的新工业品类与地区级产能部署。这将带来美国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工业革命,释放全新层级的经济增长,并从根本上回应“如何振兴乡村经济”的问题。

AI 只有从“软件”迈向“硬件”,才能解决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撕裂,真正实现广泛就业与产业平衡。仅停留在软件,结果只是让旧金山、纽约、洛杉矶和 Austin 更加富裕,并不会为乡村带来新的发展路径。

新型工业革命不仅将重建美国制造体系,也将重构整个国防产业体系。从战机、导弹、雷达到供应链体系,都需要 AI 驱动的系统重建,AI + 硬件结合带来的产业级机会已经显现。大厂下场、模型未稳,AI 创业者如何找到可验证的市场机会?

在移民问题上,需要将“低技能”与“高技能”移民完全分开讨论。当前一些政策逻辑存在自相矛盾的荒谬,比如一边说 AI 会替代大量就业岗位,另一边却要求再引入 1 亿来自第三世界的低技能移民。在 AI + 自动化浪潮下,低技能劳动力的边际效用正在降低,而我们更需要的是构建新产业的人才密度和研发能力。

真正紧迫的是“高技能移民”政策的变革。AI、机器人、大规模系统工程所需的人才基础极为稀缺,美国必须吸引全球最聪明的人来建造未来。而当前围绕大学外籍生、签证政策、affirmative action 等一系列制度,已在无形中对中产阶级家庭产生极大挤出效应,尤其是那些来自非沿海、传统白人社区的聪明孩子,已几乎不可能进入顶级大学,这会进一步加剧社会撕裂。

顶尖大学的录取体系已经演变为“白人 DEI”(赞助人+体育特招)与“少数族裔 DEI”双重倾斜的结构,中产阶级在其中被彻底边缘化。这背后既是移民结构的变化,也是政治正确驱动的制度性排他,正在深刻改变美国社会的机会结构。

问题根源不是地域分歧,而是数十年来教育、住房、医疗等核心制度的结构性封闭与失能。但积极面在于,美国内部仍有大量人才长期未被教育系统、产业系统充分吸纳。他们具备潜力,只是被系统性切断了机会渠道。AI 与机器人革命带来的高生产率增长,若政策设计正确,有望重新吸纳这些人群,形成广义的“技术全民参与型增长”。

当前真正的瓶颈包括能源(核电重启)、芯片(产能与设备)、关键矿产、过度监管体系等,这些都清晰明确,关键在于执行和政策共识。过去几十年,凡是被科技深度触及的行业——如电视、电子游戏、电子消费品,成本都大幅下降,而住房、医疗、教育这三项美国梦的核心支柱却持续价格暴涨,原因在于这三者都被高度监管、政府供给限制、需求端补贴三重机制所扭曲。

他还表示,高增长环境让政治问题更容易解决,让国家更团结、更乐观,也让社会重新相信“下一代可以过得更好”这件事。而解决如医疗这类结构性失控问题,并非没有案例。

比如眼科手术(如激光矫正术)作为医疗领域中少数非政府主导、非医保覆盖、由个人自费完成的服务,其价格曲线近似摩尔定律,技术快速迭代,价格不断下降,服务质量不断提升。这是技术触达 + 放松监管的直接体现,也是医疗、教育、住房等领域可能实现变革的范式样本

这场战斗不在于“技术能不能”,而在于“社会是否愿意”。国家必须重新集体选择是否要推进真正的技术渗透与制度重构,以实现住房可负担、教育可接入、医疗可普惠的“技术再工业化”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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